第88章 送葬（2/2）

“留着这个孩子，我们可以做许多事，他赵烜的位置未必名副其实，你——”

“大人不问一句我好不好，如何恶鬼夺魂，起死回生？”

不擅长被顶撞，海晏清将被褥揉紧，下意识便想教训，见陆扬苍白神色，谅及久病初愈，心下有些不忍，不自然道：“你也没有问我好不好。”

陆扬喉头滚了滚，一步踏进，反手将门带上，不卑不亢地说：“听贵妃娘娘说过了。还没有谢谢您。”

海晏清缓过神色：“好孩子。”

“把小太子给我，我应允了贵妃娘娘，七日内将他送回。”

这话冷得不留情面，海晏清不赞同道：“你若是继续跟随我……”

然后他就瞧见他最乖巧最听话的孩子粲然一笑，像是被他的话十足荒唐到了。

他想到的是因为公务繁忙，再加上不愿放在心上，所以没有回复的一封封“顺颂时宜”；

陆扬脑海里只有那年，透过箭矢坚定指向他的眼睛。

哪怕被羞辱，哪怕没有力量，哪怕孤注一掷但杯水车薪。始终不认为失去自己，一味地信奉或跟随，是条多好的去路。

从稚嫩地随在他的身后，到成为他的精神信仰。

比肩而立。

心却隔了很远的距离。

陆扬说：“他说我不欠谁的，自然也不欠你。”

海晏清嗫嚅一阵，忽然看见瘦弱的身躯举起板凳当啷一声砸了下来！

他应对不及，结结实实被击中了手臂。

来不及怒火中烧，陆扬没留任何空隙，提起手边目之所及的任何东西瞧准了就是砸！

茶杯，碗盏，踹下来的木门框。

他被扑倒，就用手肘拼了命照直往人脸上怼，到最后一片狼藉，自己也留了许多细小的伤疤。

不知是不是拖大拿乔，反正此人一生都对自己过于自信似的，只留下了自己一个人。

陆扬慢慢站起身，冷漠地看了他一眼，把被子丢在他下半身，拖到床头，就留了点呼吸的空隙，不仔细看几乎难以察觉异样。

“谁跟你父慈子孝？”陆扬轻轻抱起赵明书，和他痛打海大人时力道判若两人，像孩子打了胜仗一样默默骄傲，“瞧你年纪大多关心一点而已，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人啦。”

“这就是你的选择吗？你会后悔……”

“反正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满意的，自然也就无所谓了。”他没有回头，“保重好身体，你老了我是不会去看你的。”

魏逐风回来时见到两个依偎着的小孩。

他把更小的那只悄无声息送回了官府，想必过不了几日就能回到勇敢的母亲身边。

大的那只……

揉了揉眼，将袖子向下扯了扯，掩住好几道划痕的手臂。

若无其事，睡颜懵懂地搂在他脖子上，一下就被带到了身上，很是机灵地对自己说：“我跟你回家。”

【第二卷完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