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（2/2）
周逍全程一言不发，缄默无比，仿佛已经接受了被转手给赫尔曼的命运。
赫尔曼想搂着周逍坐下，被周逍凉凉躲开。
当着这么多人被落面子，赫尔曼立刻就生气了，伸手就要去揭周逍的面具，将将碰到兔耳朵时，沈四开口道：“家主大人，你要是现在摘了他的面具，我怕我一见到他的脸，就又心软了。”
赫尔曼手一顿，与此同时，周逍擡眼看向沈四，纤长的睫毛下，明亮的眼眸一动不动，仿佛被主人狠心抛弃的犬只，连凯撒都心软了。
阿筝给沈四续上一根烟，沈四吸了一口，敲着二郎腿轻松道：“听他的。”
周逍缓缓坐下，备受屈辱似的，看到沈四和周逍二人这暗潮汹涌的互动，赫尔曼明显兴奋了起来，他一屁股坐下，挥挥手让手下们出去，只留了两个贴身的。
“阿珂，你现在已经是这位先生的人了，还不赶快伺候他。”
赫尔曼已经迫不及待了，他特别想在沈四这个前任主人面前，玩弄新欢。
阿筝僵硬地站起来，他有勇气拒绝黑蛇，但是给他八百个胆子也不敢跟赫尔曼说不。
沈四打量阿筝一圈，阿筝局促地绞紧手指，沈四道：“说的对，我的钱不能白花，去唱首歌来听听。”
“啊？”阿筝惊讶地张大眼睛。
凯撒催促道：“叫你去唱歌会不会，赶紧的。”
凯撒给阿筝使眼色，阿筝反应过来，赶紧跑到了包厢的小唱台上，赫尔曼不爽，倒是没说什么。
阿筝磕磕绊绊地说：“请、请，主人点歌。”
“都会唱什么？”沈四信手翻了翻点歌册。
“都会。”阿筝握紧话筒，镇定了许多。
点歌册很新，显然没人会真的来这里点歌。
沈四信手翻过两页，突然看到了什么，手指微顿，看完歌曲简介，他嘴角扯开一抹笑意。
“就这首吧。”
阿筝点点头，深吸一口气。
一段低沉的前奏响起，周逍脊背僵硬了一瞬。之后直到整首歌结束，他都再没有擡头看屏幕。
阿筝清了清嗓子，屏幕上逐渐浮现出歌曲的名字——《玫瑰凋零的星期三》。
这首显然不符合仲夏夜狂热的氛围，它哀怨而且低沉，阿筝分外动情地唱着，包厢里充斥着一股哀伤。
虽然歌词朦胧笼统，充满意向，但大致能看懂，这首歌在悼念一位美丽的溺亡的女人。
一曲结束，只有沈四懒散地鼓了两下掌，掌声零落。阿筝惴惴不安，他觉察出不对劲，可是他猜不出来原因。
“真是美丽的歌曲，”沈四拍了两下手，饶有兴致地问赫尔曼，“你知道我为什么选这首吗？”
赫尔曼不知道沈四葫芦里在卖神药，他没什么耐心，他实在搞不懂沈四，这个人竟然真的只是来听歌的？？
倒是边上的凯撒如有所思，这不就是纪念瑟琳娜公主的歌？
凯撒把昨天看的纪录片里，那场公主绑架案的故事简要地说了一遍。
整个联邦，即使是死盐星这种不受政府管控的地带，也喜欢听皇室八卦，如果不是时机不对，赫尔曼还可能跟沈四再探讨一，但他现在只想快点跟自己刚到手的美人一亲芳泽。
可是沈四不给他打断地机会，徐徐开口道：“经历过公主绑架案后，沙金和军部水火不容了整整十二年。直到三年前，程二爷从沙金首领卸任，新任徐琢上台，沙金和联邦针锋相对的态势才有所缓和。”
闻言，赫尔曼态度端正了许多，他可以不在意皇室，但不能不在意沙金。
毕竟现在他们死盐星上就有一票沙金人呢，不然钱家怎么可能突然骑在他们头上！
赫尔曼擡起手，他的手下带着周逍凯撒等人，全都离开了包厢。清场后，赫尔曼前探身体，目光灼灼地盯着沈四：“你到底想说什么？”
沈四垂眸，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赫尔曼不太平整的领口，道：“但是沙金里，有派系拒绝与联邦和谈，尤其是程二爷的旧部。为了破坏和谈，传言他们中有人偷盗了军部的军火，逃窜至死盐星附近。”
赫尔曼：！
沈四淡笑看着赫尔曼，“不然你以为长岛为什么突然来死盐星这种小地方？”
“军火？”赫尔曼嚯地站起身体：“你从哪里知道的？你是谁？”
沈四不动如山地坐着：“一些在酒吧里听到的小道消息罢了，我只是来给你提个醒。确认消息来源，不应该是赫尔曼先生你该做的吗？”
赫尔曼深深地看了沈四一眼，再也坐不住了，急匆匆离去。
包厢里走进来两个彪形大汉，显然准备控制住沈四，沈四摊手表示自己很配合：“我就坐在这里，哪里都不去。”
大约过了五分钟，凯撒惶恐地摸了回来，看到包厢门口守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伙，吓了一大跳。
他请示过后进入包厢，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蹭到沈四边上：“这是怎么了？你惹上事了？”
“是赫尔曼惹上事了，”沈四施施然地靠在沙发上，“血洗要来了，趁现在还没开始，早点回家洗洗睡。”
凯撒对今晚所有的事都满头雾水，他只观察到赫尔曼是个有ntr爱好的死变态，而沈四莫名其妙把周逍卖给他了。
明明这是一出狗血的伦理大戏，怎么到沈四嘴里成了血洗？画风突变啊。
“砰——”一声巨响，震得地板都一抖，凯撒吓得一个机灵，小心脏都快飞出去了。
“我靠！你说真的啊！？”
“我骗你干什么？”
凯撒赶紧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，一打开门门口还是那两个大汉，正在急切地冲着耳麦嘶吼什么，外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！
凯撒：“喂，你们boss只让你们把里头那个人留下，不关我的事，我可以离开吧——”
凯撒话还没说完，那两个大汉就倒下了，背后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孔，正是一开始屁股上挂链子，给沈四倒酒的那个小男孩。
“周助理让我先送你们离开。”他把手里的枪重新上膛。
“送他走。”
凯撒一回头，看见沈四依然懒散地靠坐在沙发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