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（2/2）

沈四：……

一根烟吸到头，沈四把烟头狠狠在栏杆上戳灭，不理卫斯理，往舱房走去，背后卫斯理捧腹大笑，笑声非常夸张。

“他怎么了？”周逍问沈四。

“他发神经。”沈四言简意赅，“走吧，回家。”

“你和他叙好旧了？”周逍合上书，随口问道。

沈四脚步一顿，转身看周逍，痞痞一笑：“是不是晾着你，让你吃醋了。”

“四哥别开玩笑了。”周逍笑道。

沈四耸耸肩：“不禁逗。走吧，我跟他话不投机。”

俩人下楼离开船舱，卫斯理还站在栏杆上，黑发飞扬，似乎是想要目送他们离去。

忽然，周逍听到卫斯理喊“接着”，一回头，一个黑色不明物急速飞来，他要去接，但沈四的动作比他更快，稳稳抓住了那个东西。

是一顶带尼龙网格后背的黑色棒球帽，标签显示材质为奇里姆斯产特级棉。

“小美人，你很漂亮，不过还是把头遮一遮吧！”卫斯理大叫道，“当我送你的见面礼，也当我给你四哥道歉的礼物。老四，你愿意见我很高兴，我们冰释前嫌吧！”

沈四脸都黑了，加快脚步，硬声对周逍说：“你拿着吧。”

周逍眸光流转，察觉出两人关系的微妙，不过什么都没说，依言调整了松紧绳，把棒球帽扣在头上。这顶棒球帽是正版货，版型非常扎实，沈四看了一眼，觉得周逍戴着还挺好看的，勉强原谅卫斯理。

两人之后一路回家，沈四以为周逍肯定会问自己跟卫斯理的关系，但周逍什么都没说，沈四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憋了口气，反正最后还是他先沉不住气，闷声道：“卫斯理他是个双性恋。”

周逍明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政治正确：“在联邦，人们拥有性取向自由。”

沈四：“所以你的态度呢？”

周逍笑了笑：“我当然尊重所有取向。”

沈四老感觉周逍在和他打太极，这让沈四有些心烦，等回到家看见卷帘门前放着一只箱子，沈四的脸色就更差了。

打开箱子，果然，里面放着一张卡片，卫斯理用流畅的字体写到：

【棒球帽当见面礼太寒碜了，这是一瓶能让你心想事成的好东西，很难弄到的哦。——始终爱你的卫斯理】

卫斯理还在卡片的末尾画了一个笑脸，沈四毫不留情地把卡片捏成团扔了，拿起箱子里的玻璃瓶装饮料。

标签纸上面手绘着一些热带水果，字儿沈四一个也不认得，不过一看就很高档，瓶壁上带着浮雕花纹，连瓶盖都是皇冠造型的，沈四把玻璃瓶在眼前晃了晃，液体碰撞出迷人的声音。

“这是谁给的？”周逍站在他身后问。

“卫斯理送的礼物。”沈四假装随意地把酒搁在货架上，“放这儿吧。”

“可是你们似乎……”周逍寻找着用词，“有些不愉快。”

“他是个混蛋，但还不至于来害我。”沈四盯着酒，心里打起了鼓。

卫斯理和他的关系说复杂复杂，说简单也简单，一言以蔽之，他俩差点搞上。

卫斯理是个美男，而且字写得很漂亮，热情似火，作风放浪，沈四跟他勾搭上某称程度来说顺理成章。

就在卫斯理的船舱，甚至就是在今天周逍坐的那张沙发上，就差临门一脚了。

然而就是那半秒都不到的功夫里，鬼使神差似的，沈四目光扫到了一张照片，照片里，卫斯理搂着一个红发女人，有两个小孩站在他们前面，沈四僵住了。

卫斯理感受到沈四的不对劲，顺着沈四的目光擡头，说那是他的妹妹。

“你他妈当我二百五啊？”沈四狠狠掐住他的下巴，卫斯理鲜红的舌头却去舔他的大拇指，眼神无辜。

“亲爱的，我和她没什么感情，只要我带钱回家就好了，她都一清二楚的。”

沈四过不去那道坎，也许是他骨子里本质保守，没定下来，怎么浪都好说，但一旦走入婚姻殿堂……总之，沈四受不了跟一个有妇之夫。

两人不欢而散，之后沈四有意无意避着卫斯理不见，两年来，今天是他们第一次讲话，为了给周逍联系偷渡。

今天卫斯理说他太磨叽，沈四有时也会想，如果那天他没有用那半秒的时间去看照片，一切木已成舟，他和卫斯理又会是什么一副光景呢？

沈四摇摇头，不再去想卫斯理，也许是因为有周逍在身边占据了他所有精力，今天和卫斯理重逢，沈四心里没有生出一丝波澜，甚至心里波动还没有看到这瓶饮料大。

卫斯理人品烂，但是好东西却不少，这饮料……沈四陷入了深深的纠结，最后只能把它随手搁在了桌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