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子，求求（2/2）

面对黎煦之的疑问，霍予晚没有像在霍母面前撒谎，而是实话实说。

——喝了毒药被毒哑的。

她做出一个喝东西的动作，然后又捂住脖颈示意着。

只是黎煦之好似并不关心她的答案，随意瞥了眼之后便收回目光，起身准备离开。

霍予晚委屈的抿了下唇，然后主动单膝跪在她面前，终于如愿以偿的扯住了黎煦之衣摆的一角。

——能不能找大夫帮我治？

她眼眸湿漉漉的擡头望着黎煦之，一只手攥着她的衣角轻晃，另一只手还可怜巴巴的指着自己的喉咙。

娘子，求求，想说话。

垂眸淡淡的瞥她一眼，黎煦之看向自己被她攥住的衣角，微微挑眉，眸光却逐渐阴冷。

霍予晚在她的注视下被迫松开掌心，脑袋也耷拉下来。

而在她看不到的角度，黎煦之皱眉望着她这副过于熟悉的可怜样，只觉得一阵心烦。

霍予晚最好是没在外面养私生女，否则她会亲手打断她的腿。

可眼前之人，究竟为什么能和霍予晚如此相像？

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。

闭着眼睛缓缓平复着情绪，黎煦之眉眼满是躁郁的拂袖离开。

“找太医帮她治病。”

在迈步走出房间时，霍予晚听到了她向外间侍女开口的声音。

瞬间，霍予晚喜上眉梢，迫不及待的从地上起身跟了上去。

……

白天霍予晚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黎煦之身边，就如同黎明笙所说的那样，她母亲多年来深居简出，日常待的最久的地方，就是阁楼。

而今日因为黎明笙在那里罚跪，黎煦之只是去看了一眼，便转身离开，不过倒是把霍予晚留在了那里，让她暂时看护着黎明笙。

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，反正霍予晚站在阁楼的房间外，守着屋内的女儿和自己的牌位，甚至顾不上心里怪异的滋味，就只听得耳边传来一阵阵黎明笙的哭骂声。

“娘，母亲被一个狐貍精给勾走了……那狐貍精长的和您一模一样，也不知道在哪儿偷学的武功，和您有十成的相似……看见她我就来气！……娘，我要是偷偷把人杀了，母亲应该不会生气吧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一直在默默偷听的霍予晚甚至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，原本还想着进去安慰几句，但想想还是算了，她作为“替身”，还是不要出现在正主的牌位前，以免引得一心向她的女儿更恼。

“宫里请来的太医到了，走吧，殿下唤你过去呢。”

正兀自感叹着，霍予晚的身后传来侍女的提醒，闻言霍予晚点点头，刚转过身准备离开，就听阁楼内传来黎明笙更大的声音。

“你给本郡主等着！要是被我发现你敢动什么歪心思，本郡主定然要砍下你的脑袋！”

脚步稍顿，霍予晚意识到这是黎明笙在说给她听的。

身边的侍女忙低着头假装没听见，而霍予晚则是摸了摸脖颈，然后轻敲了两下门框，算是给黎明笙一个回应。

对不住了闺女，她不动歪心思是不可能的。

敲完门框，霍予晚便弯唇乐呵呵的往阁楼下跑，一路风风火火的来到前院大堂。

主位上并没有人在，只有侧位坐着一位太医，见霍予晚过来，便起身朝她颔首示意。

在心底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，霍予晚按照太医的指示，伸出手腕让对方搭脉。

她也不知自己如今的脉象如何，更不知道太医能不能看出她曾经身中剧毒的症状，只是如今霍予晚没有丝毫灵力，要想早日开口说话，只能先暂时依靠医术的帮助。

一边想着，霍予晚的视线无聊的在大堂内转悠，却不想正好看到正坐在侧厅的软榻上看书的黎煦之。

眼眸蓦地一亮，霍予晚还以为她如今不会关注自己。

不过看黎煦之垂眸专心看书的模样来看，她也的确是不太关注霍予晚。

“姑娘可是自出生就中了毒？”

就在霍予晚望着侧厅的黎煦之默默出神时，把完脉的太医皱眉问出口。

闻言霍予晚下意识抿了下唇，又朝黎煦之的方向看了眼，然后老实摇头否认，又伸手向太医示意。

——十六年前。

见状太医眉心皱的越发紧，她仔细的打量着霍予晚的面容和身骨，再次开口。

“姑娘如今年岁几何？”

垂眸舔了下唇，霍予晚头也不擡的伸手比划。

——三十七。

“姑娘莫要拿老朽寻开心。”

太医看着她沉声开口道。

就依她对霍予晚身骨的观察，她顶多十七。

三十七……谁信。

但霍予晚却执着的不为所动，依旧伸着手再次示意。

——就是三十七。

所以娘子可千万别再误会她是私生女了。

她宁愿当替身。

默默用余光留意着黎煦之向这边投来的目光，霍予晚在心中这般思索道。

果不其然，因为她的执着，太医被气的觉得她是在故意戏弄自己，数落了她两句后，成功引来了黎煦之的注意力。

迈步缓缓朝她走来，在霍予晚期待的心绪中，黎煦之用手中未曾放下的书卷擡起了她的下颌，眸光有些意味不明。

“你如今三十七岁？”

霍予晚轻轻点头。

“呵。”

黎煦之眉眼冷漠的轻笑，因为这人的自以为是。

而在这道笑声之后，霍予晚终于和娘子有了肌肤之亲。

白皙掌心紧紧掐在她的脖颈，黎煦之阴冷的目光同霍予晚对望，掌心的力道越来越重。

“你是想成为她？还是想取代她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