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九章 碎月情（2/2）

“难怪你总说我煮的醒酒汤像铁锈。”她突然笑出声，鎏金纹路顺着剑纹游走，“永昌十九年腊月初八，你往剑胚里加了桂皮。”

扶钰的金瞳骤然收缩，碎月剑突然暴长三寸。剑锋擦过她耳际削断克隆体的机械臂，断肢里滚出的齿轮竟刻着“X309”编号。沈含锦踢起齿轮嵌入祭坛凹槽，青铜柱应声裂开，露出底下沸腾的菌菇汤锅。

“墨家机关城最后的晚宴。”她舀起一勺菌汤泼向冰棺群，克隆体触到汤汁的瞬间化作青烟，“《山家清供》记载，断龙石需用七情熬煮。”

扶钰的雪发突然缠住汤锅提梁，发梢在蒸汽里凝成银勺。他将滚烫的菌汤喂到她唇边：“先尝尝咸淡。”

沈含锦就着他的手啜饮，汤水入喉的刹那，三百冰棺的碎片突然悬浮空中，拼成巨大的鸳鸯锅造型。锅沿阴刻的甲骨文泛起蓝光，正是谢惊澜实验室的防盗密文。她突然拽住扶钰的衣带翻身入锅，沸腾的汤底里竟漂浮着玉玺材质的饺子。

“《梦溪笔谈》卷二十四。”她咬破饺子皮，鲜香蟹黄混着玉屑在齿间爆开，“以传国玉玺包角子，可镇山河气运。”

克隆体的残肢突然聚合成巨大人形，心口镶嵌的正是实验室培养舱碎片。扶钰的碎月剑刺入其眉心时，剑身裂纹突然蔓延成《九章算术》的演算图。沈含锦趁机将菌汤灌入剑痕，怪物哀嚎着坍缩成青铜算盘。

“子时三刻！”九娘的喊声从地裂深处传来。沈含锦甩出乌木簪钉住最后一块冰棺碎片，簪头雕刻的饕餮突然睁眼，将漫天血雨吸成琥珀色的糖浆。

扶钰的玉箫抵住她后腰要穴：“该算总账了。”箫孔飘出的冰雾在空中凝成契约书，正是当年谢惊澜签署的实验同意书复本。

沈含锦咬破指尖在契约书按下血印，整个地宫突然开始逆向旋转。她看见玉衡公主的残魂从汞池升起，溃烂的面容在契约金光中恢复如初，最终化作一缕桂香没入扶钰的雪发。

当最后一丝光芒消失时，鸳鸯锅底浮现出完整的玉玺。沈含锦举起玉玺对准心口，却发现扶钰的手早已按在那里。他心口的鎏金纹路正如活物般蠕动，渐渐拼出“同命锁“三个篆体字。

“《食医心鉴》有载“她的声音突然哽咽。

扶钰的吻封住未尽的话语，碎月剑的残片在他们相触的唇间融化。三百雪衣卫的尸骨从地底涌出，跪成同心圆的阵型，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块鸳鸯锅碎片。

地宫穹顶在此刻崩塌，露出实验室的金属穹顶。谢惊澜的轮椅碾过满地冰晶，培养舱里的克隆体正隔着玻璃与沈含锦对视。

“欢迎回家。”他的机械臂举起砂锅，“第309次实验，成功。”

沈含锦在扶钰怀中转身，将最后半勺菌汤泼向监控镜头。在画面扭曲的雪花纹里，她咬住那人冰凉的下唇：

“这次要加麻还是加辣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