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鄂婉柔11（2/2）

跑堂也依照吩咐拿来了九阿哥点的酒酿。

他小心翼翼地将酒壶放在桌上，青瓷盏里那琥珀色的酒液，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，泛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。

“九爷，这可是新到的三十年陈酿。”

他满脸笑容地说道，刚开封，那香味就直往人鼻子里钻：“后厨的王师傅都说，这酒的味道正得很。”

胤禟随意地应了一声，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酒上。

今早查账的时候，他惊讶地发现，上个月，光是八哥支走的银钱，就已经相当于三个月的收成了。

正当他沉思之际，不说曹操曹操到，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。

“九弟。”

胤禟抬头看去，是月白缎面的袍角，胤禩面带微笑，摇着那把洒金折扇走了过来。

他腰间新换上的那块羊脂玉佩，随着他的步伐发出清脆的叮当声，为他增添几分雅像。

胤禟的后槽牙不自觉咬得越来越紧，甚至开始微微发酸，但他的脸上却依然强牵起笑容，说道：“八哥今儿怎么来了？前儿还听说您正忙着筹备寿礼呢……”

胤禩微微一笑，手腕轻轻一翻，手中的折扇如同变戏法一般，扇骨不轻不重地敲在了胤禟的肩头。

那扇面之上，绘着一幅吴门画派的墨竹图，然而胤禟却不像从前那样觉得这是什么亲昵之举了。

“正是要同你说这件事。”

胤禩不紧不慢地说道，“八哥想着，在礼单上再添十二幅苏绣屏风，如此一来，这寿礼方能显得更加丰厚。

只可惜，八哥我的银钱不太够使。”

说着，他的手指在栏杆上轻轻叩了三下。

胤禟自然明白胤禩这个动作的含义，每当胤禩想要达成某个目的时，他便会如此这般习惯性敲一敲。

胤禟心中有些不情愿，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，但他又不好直接拒绝，于是便找了个借口道：“八哥，不是我信不过您，只是……”

胤禩闻言，手中的折扇“啪”的一声合拢，那白玉扇坠磕在栏杆上，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。

他稍稍压低了嗓子，凑近胤禟的耳畔，温热的气息让胤禟不禁有些难受。

“八哥我知道九弟你也不容易，只是这次实在是事出有因。”

胤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，“八哥我手头紧，还望九弟你多担待些。”

胤禟觉得都是借口，八哥手头什么时候不紧、宽裕过。

廊下的鹦鹉扑棱翅膀，扯着嗓子学舌：“好弟弟”，这声音清脆而响亮，胤禟不禁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。

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八哥腰间晃动的蟠龙玉佩上，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。

八哥的语调听起来有些耳熟，胤禟努力回忆着，突然间，他想起了上月八哥找他借钱时说过的话。

当时，八哥也是这样说道：“……放心，好弟弟，哥哥会还你的。”

那语气和现在鹦鹉学舌的语调如出一辙。

正当胤禟陷入回忆时，跑堂们端着描金漆盘鱼贯而过。

盘中的蟹粉狮子头散发出诱人的鲜香，这股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