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6章 【间章】佩图拉博大冒险07(1/2)
地下五十米的黑暗中,忠诚者们蜷缩在一处残破的月台上。这里曾是繁华地铁站的一部分,如今只剩断壁残垣。坍塌的穹顶将阳光过滤成游丝般的光线,无力地悬在碎石之间,永远触碰不到底部。
月台所连接的地铁隧道早已失去原本的功能,西侧隧道被两百米厚的塌方彻底封死,东侧则构筑起最后的防线:二十五名伤痕累累的战士轮流驻守,身旁是一辆右侧履带断裂的掠食者坦克,以及一台关节发出不祥咯吱声的死亡守卫无畏,他们共同守护着这条生命线。
在被摧毁的售票亭、食品摊和路障之间,没有轮到班的战士们正在休息。偶尔闪动的目镜红光、鸟卜仪屏幕的故障蓝光,成了这片地下避难所中唯一的光源。
此刻,两道身影正沿着法术塑造的隧道,悄无声息地接近这个避难所。
“为什么不用你的法术直接和他们沟通?”在摇晃的灯光中,佩图拉博的声音压得极低,却掩不住其中的困惑。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金属般的冷光。
“我试过。”利亚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,“大多数战士把我的声音当成鬼魅作祟,或是某种幻听。”她避开一块可能发出声响的碎石,“第三军团的皮拉摩斯将我和他的梦境混作一谈;第十四军团的格罗姆认为这是某种巫术和诅咒,但他认为解决办法是拼好一个本地的神像再质问对方。”
佩图拉博一时无语。但他也明白,这些人表现出的各种古怪行为,其实都是在保护自身不走向崩溃。
“唯一有所回应的,只有朱克尔。他比其他人要多承受一份压力——屠夫之钉正在撕裂他的理智。也因此,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想渴望解脱。”
佩图拉博的眉头皱起。他想起魔镜中那个孤独的蓝白身影,想起那些被自己父亲屠杀的战士。某种陌生的情绪在他胸腔翻涌——不是怜悯,而是一种更深层的、关于存在意义的困惑。
她们口中谈论的对象,此刻正从阿斯塔特战士特有的剥夺式睡眠中苏醒。
自从炸弹落下,这些战士很少有睡觉的机会。
不过,他们特有的作息调控神经节,在发现本体出现睡眠剥夺的情况时,便会依次关闭大脑的某些区域,分工休息。在这种情况下,阿斯塔特甚至能够一边干着低功率机械式重复活动,而脑子却处于睡眠中。而且这种半睡眠半清醒的状态也有利于保持警惕,提升睡眠时的生存几率。
利亚的话语如同穿过迷雾的钟声,将朱克尔从半梦半醒中彻底惊醒。他睁开眼睛,感觉那个声音仍在他脑内回荡,与屠夫之钉的嗡鸣交织在一起:
“我会到来,我会指引你们出路。”
朱克尔破碎的嘴唇挤出一个古怪的笑容,不知是嘲讽还是希冀。颅内的屠夫之钉狠狠刺了他一下,像有烧红的铁签在脑浆里搅动。
朱克尔的手指猛地掐进太阳穴,指甲在早已结痂的皮肤上撕开新的伤口。但疼痛始终停留在表面——真正的折磨深埋在一英寸厚的强化骨骼之下,在那些与大脑皮层直接相连的神经接口深处。
“喝点水。”
克洛伦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。
他的战友——第十六军团的克洛伦递来一个水瓶。朱克尔接过时注意到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,这让他想起那些在角斗坑里力竭的战士。
回收水带着一股难闻的金属味,但对一个在焦土中战斗多日的战士来说,已是难得的慰藉。他用水流痛痛快快地冲走喉咙里积攒多日的灰烬。
“谢了。”他咕哝着说。声音依旧沙哑得像是砂轮打磨金属。这个简单的词里包含着他所能表达的全部情感——对战友的感激,以及对这场无尽又无望的战争的疲惫。
克洛伦接过水瓶时笑得亲切,那种在绝境中依然保持希望的笑容让朱克尔既羡慕又恼火。
太荒谬了。
他不明白克洛伦怎么还能笑得出来。
“谢什么!之前你可是救了我们。”
克洛伦的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,而不是那场血肉横飞的埋伏战。
朱克尔机械地耸了耸肩,那些所谓的“英勇行为”在他记忆中只剩下一片猩红的迷雾,只剩下屠夫之钉在屠杀满足之后,施舍给他的兴奋剂、内啡肽以及多巴胺。
“又做噩梦了?”第三军团的皮拉摩斯插话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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