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9章(1/1)
暮色笼罩下的紫禁城,琉璃瓦折射出幽冷的光。御药房蒸腾的药香里,东方婉儿握着药杵的手突然顿住——本该清苦的甘草竟泛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。这位自江南医馆入宫的女医正待细查,忽听得长廊尽头传来凄厉惨叫:"太医!李公公呕血不止!"
雕花屏风外,数位太医神色凝重地围在榻前。东方婉儿拨开众人,指尖刚触到李公公青紫的腕脉,便觉脉象如乱丝缠绕。她瞥见案上未喝完的药碗,褐色药汁里沉淀着细小的黑色颗粒,瞳孔骤然紧缩——这分明是将断肠草磨成极细粉末,混入滋补药方的阴毒手段。
更漏声里,御书房烛火摇曳。摄政王玄衣广袖,指节叩在泛黄的舆图上:"三日前药材库失窃的记录,与邻国商队进京时间完全吻合。"他抬眸望向案前执笔记录的东方婉儿,墨玉般的眼眸映着跳动的烛火,"姑娘觉得,该从何处着手?"
东方婉儿将沾着药渣的绢布轻轻铺开,素白指尖划过褐色痕迹:"这些断肠草磨粉极为精细,非有研磨药材的经验不可。医馆新来的刘郎中,每日卯时便独自在药房整理药材..."话音未落,窗外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,黑影闪过宫墙。
铁甲踏碎夜色的声响中,东方婉儿提着药箱紧随摄政王奔出。月光下,那道黑影在御花园假山后被侍卫逼至死角,却突然掏出淬毒匕首刺向摄政王。千钧一发之际,东方婉儿扬手甩出金针,直取刺客腕骨穴位。刺客吃痛松手,怀中掉出刻着邻国徽记的密信。
天牢内,火把将墙壁映得血红。东方婉儿隔着铁栏凝视蜷缩的细作,突然取出一个瓷瓶:"这是用你下毒的药材熬制的解药,若肯招供,我便救你。"那人盯着瓷瓶剧烈颤抖,终于嘶吼出声:"是...是邻国国王!他说只要搅乱宫廷,就让我当医官大人..."
金銮殿上,皇帝拍案而起,龙袍下摆扫落案上奏折:"欺人太甚!传朕旨意,即刻整军备马!"摄政王单膝跪地,腰间佩剑寒光凛凛:"臣愿领兵出征,不踏平邻国誓不还朝!"东方婉儿望着他决绝的背影,将一封密信悄悄塞进他袖中——那是她连夜整理的边疆瘟疫防治方案。
三个月后,当凯旋的号角响彻京城,东方婉儿正在太医院指导学徒辨认药材。忽闻脚步声由远及近,转身时已撞进带着硝烟气息的怀抱。摄政王摘下沾满征尘的头盔,眼中笑意胜过春日暖阳:"这次带回了邻国的珍稀药材,可愿与我共研新药?"
宫墙外,百姓们正欢庆太平。御花园的海棠开得正好,花瓣落在药书上,为泛黄的纸页添了几分诗意。东方婉儿提笔写下新方,墨香与花香交织,似在诉说着这对璧人未完的传奇。
暮春的御药房飘着白檀香,东方婉儿正将研磨好的紫雪丹粉末细细过筛。铜臼里的药粉泛着珍珠般的光泽,她刚要将其收入青瓷瓶,忽听得廊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朱漆大门“砰”地被撞开,寒光闪闪的长枪直指她咽喉。
“东方女医,陛下宣召!”为首的金甲侍卫面无表情,锁链坠地的声响惊飞了檐下栖息的白鸽。她攥着沾满药粉的帕子被推搡着穿过长廊,琉璃瓦在头顶投下细碎的阴影,恍惚间竟像是囚笼的铁栅。
养心殿内烛火摇曳,檀香混着浓重的龙涎香令人窒息。皇帝端坐在蟠龙宝座上,玄色冕旒下的面容隐在阴影里。案几上那封密信摊开着,墨迹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暗红,"摄政王暗中豢养死士,图谋不轨"几个字刺得她眼眶发烫。
"陛下明察!王爷驻守边疆三年,连家书都顾不上写,怎会..."她的声音被皇帝拍案声打断,鎏金龙纹案几震得茶盏倾倒,褐色的茶水在密信上晕开,宛如血渍。
"住口!人证物证俱在,容不得你狡辩!"皇帝猛地起身,冕旒晃动间露出眼底血丝,"他手握三十万大军,如今又私铸兵器..."话音未落,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摄政王玄色蟒袍沾满尘土,额间还凝着赶路的汗珠,却仍保持着跪姿的端正:"臣弟拜见陛下!"他抬起头时,东方婉儿看见他眼中布满血丝,"臣若有二心,甘愿受千刀万剐!"
东方婉儿攥紧袖中的银针,指着密信上的字迹:"陛下请看,'豢'字最后一笔的收势与王爷平日字迹不同,倒像是..."她话音未落,忽听得殿外传来苍老的咳嗽声。
白发苍苍的太傅拄着龙头拐杖蹒跚而入,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帛书:"老臣冒昧,这是三日前在城南破庙截获的密信。"他颤巍巍展开帛书,上面赫然写着:"借密信离间摄政王与陛下,为吾王报仇!"落款处印着邻国特有的虎符纹章。
皇帝接过帛书的手微微发抖,良久才长叹一声:"是朕糊涂了..."他走下台阶,亲手扶起摄政王,目光扫过东方婉儿染着药渍的衣襟,"多亏你们二人,否则险些铸成大错。"
在暮色的笼罩下,御花园宛如一幅宁静而美丽的画卷。晚樱如雪花般簌簌飘落,给这片天地增添了一抹淡淡的哀愁。
东方婉儿静静地站在花园中,目光落在摄政王肩头沾着的那片花瓣上。那花瓣在微风中轻轻颤动,仿佛也在诉说着什么。她的思绪渐渐飘远,回想起刚才在养心殿的那一幕。
在养心殿中,摄政王被众人质问,但他始终坚定地将东方婉儿护在身后,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。他的身影高大而挺拔,给了她无尽的安全感。
"这次真是凶险。"东方婉儿轻声说道,她的声音在晚风中显得有些缥缈。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药箱的边缘,似乎想要借此平复内心的波澜。